【一】
大扇的玻璃窗将静谧的夜色与自己完全垄断,记忆里层出不穷的片断如泉水源源不断涌出,拼凑成一部无声的哑剧。
和你在一起整整一年零十一个月,大大小小的总共吵了七次架,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后来说分手的这一次。我已经不记得争吵时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了,但是我却清楚的记得当时我说分手时,你那一脸如释重负的惬意,看在我眼里是说不出的绝情,当时我的心就一阵一阵的疼。
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,就在不久前,你抱着我说的那句,我会一直一直爱你的。
对于那句话,我真的没有丝毫的怀疑,选择了彻头彻尾的相信,你看我多傻,你随便一句玩笑的话,我竟然就当了真。以至于过了这么久了我都一直还耿耿于怀。
我永远都忘不了两年前的夏天,那个与你初次相识的夏天。
记忆里的那年夏天是出了奇的热,我像逃犯似的蜗居在家里,很怕死的不敢跨出门口半步,一直守着冰箱,以雷厉风行的速度解决掉一瓶又一瓶的冰冻可乐。
我有个很不好的习惯,后来竟然暗自庆幸了大半个月的习惯,那就是将喝完的可乐瓶当风铃悬挂在阳台上。
很多次的成功之后,终于迎来的失败,而你却好巧不巧的偏偏就赶上了我的失败。你看,这的黑压压一片的空瓶,就知道我有多轻车熟路了,可这次却愣是失了手。一大串的空瓶,从我手中挣扎而出,直直的砸向了地面,噢不,是砸向了站在地面的你的脑袋。
我当机就很鸵鸟的缩回了自己的脑袋,然后我就听到下面响起一个很有迫力的声音,“他大爷的,是不想活了还是想要死了啊。”你自己是不知道,当时你的声音听上去是多有震撼力,吓得我好半天都脑袋一片空白。
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吧,好像没什么动静了,我琢磨着应该风平浪静了吧,于是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来往下望。哪知你竟然很有耐心的正守株待兔。
当你的视线与我视线相碰撞的那一刻,我胆怯的立马将脑袋再次缩了进来,并在心里暗暗的叫了一声,完了。
果不其然,我真的完了。因为几分钟之后我家的门铃就响了,我做了好半天的思想斗争后,我终还是硬着头皮将门大开了。我倚在门上胆颤心惊的偷瞄着正满腔怒火的你,而你也正面色铁青的你凝视着我。
我正在心里盘算着对策呢,而你竟对着我痞子性的一笑。
该不会是脑子被砸坏了吧,我在心中暗暗的想,随后联想到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些疯子发飚的场面,不由得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,身子更是条件反射性的向后挪动了一步,无形的拉开了与你的距离,全身戒备的看着你。
只是没有想到的是,我的一连串动作,硬是引来了你更为夸张的笑声,好半天后,那笑声才止住。你用你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戳了戳我的手臂,缓缓的吐出一句,“你的表情真的好搞笑哦。”
当时我是真的蒙了,瞠目结舌,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,等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时候,却发现你早已不见了身影。
【二】
第二次见到你,是在初次相识之后的第十二天。我真的没有想到,那么狗血的开场白,竟然还会有续集。
当时我正和一大堆食物大作战呢,我左手拿着鸡翅,右手拿着汉堡,一抬头就看到门口处的你正往里走。我急忙的低下头,并默默祈祷着希望你不要注意到我。可是事以愿违啊。
你看到我的第一句话是,我们还真是冤家路窄啊。我至今都还记忆犹新记忆犹新。
“是啊。”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你,与此同时在心里无限深情的问候着你家户口本里所有的人。
或许真如你所说冤家路窄吧,因为在那之后的很多时候,总是有意无意的与你不期而遇,搞得我都不得不怀疑我们是不是真的很有缘分啊?
在N多次的巧遇之后,我们终是不负上天的安排,成为了朋友。
和你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,我才发现,原来我们有那么多共同之处,比如没有课的下午我们都喜欢窝在图书馆打发时间;比如我们都喜欢去校门口那家叫《单边》的餐厅……再如比你喜欢打球,我喜欢看你打球。呵呵,这个不知道算不算啦。
“你怎么老是独来独往啊,都没有朋友的吗?”你问。
“朋友很麻烦的。”我很老实的回道。
“可是你的样子看上去很孤单耶,不然你给我个身份,让我陪你一起孤单吧。”说这话时,你一直在笑,弄得我都不知道你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,可是我还是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,“好啊,那麻烦你了。”或许正如你所说吧,我太孤单了,我需要有一个人陪伴。
后来当我把我们的相遇,相识,相恋过程讲诉给我的一网友听后,她还曾一度的笑话说是,山寨版的潘金莲巧遇西门庆。
乐吧乐吧,其实我也觉得有那么一点像啦,你觉得呢?
【三】
我一直都没有来得及告诉你,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,我都觉得好快乐啊。
虽然你的外表看上去是那种,大大咧咧,不拘小节的男生,可是实际上,你却是那种很细致,很体贴,很会照顾人的男生。你会在雨天里为我撑起一片天;你会在我伤心的时候为我提供一个温暖的依靠;你会在我饥饿难耐的时候拿出早已为我准备好的干粮……
我偷偷的把你对我的好都整理成章,写进日记里,写了满满的一大本呢。
可是有时候,我也会为你对我的好感到惶恐不安,因为我想到你的好,定是经过很多女生磨练而成。
终于有一天,我还是忍不住问了,“天恩啊,你怎么对我那么好?”
当时你这样回答我,“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去啊,再说了,你不喜欢我对你好吗?”
“不是啊。”我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,以表示我内心强烈的否决。
你笑而不语,于是我接着问道,“你对你以前的女朋友也这么好吗?”
这一次你依旧没有回答我,只是先前的笑被阴沉的冷漠取而代之。就在那一刻,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距离。原来距离不仅仅是指隔绝了物体的那些,还有隔绝了心的。原来这个世界上,真的有一种距离叫,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。原来你心里一直有一个地方,那是我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彼岸。
写到这里,我又忍不住难过了,是真的难过,很难过很难过。我想,这种感受你会懂得,因为我们都一样,都曾奋不顾身的去爱了。
【四】
我是从你的兄弟李锡口中得知到那个叫落罗的女孩的,那天的李锡喝了很多酒,喝了酒之后的他话特别多,他拉着我说关于你的故事,关于你和她的故事。
当时他还说了一句,我想我要花很长一段时间还能忍住不悲伤的话,他说,落罗才是他真正爱着的女孩,其她的,都只是代替品。
他是真的喝醉了,所以他根本不知道,他的话会对我早造成多大的伤害,当然他也不会注意到我一片苍白的脸颊和脸颊上那些冰凉的泪珠。
尽管他对我造成了伤害,可是我没有怪他,因为他本来就不是我的谁,他没有义务在乎我的感受。可是你不同啊,你是我那么用心去爱的人,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,你怎么忍心让我难过,难道你就真的不会为我感到心疼吗?
【五】
我终于还是如愿以偿的见到了那个叫落罗的女孩,当然,那可是我坚持不懈艰苦奋斗了一个多月的结果,那时候你总说我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耐心,不知道如果后来你知道了这件事,会不会一改昔日里的看法,对我赞赏有佳呢?
事情是这样的,我呢,死缠烂打,软磨硬泡了李锡整整一个多月,终于他向我举了白旗,答应带我去见她,当然,只是偷偷的看她。
“诶,她出来啦!”李锡不停摇晃着我的衣袖,食指指着远方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,“看到没有,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就是她了。”
“是她。”我远远的看着校门口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她,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,铺天盖地的忧伤如潮水席卷而来,让我感到窒息般的难受。
李锡许是感觉到了我的异常,满目关切的询问道, “怎么啦?”
良久,我悠悠地吐出一句让李锡无比吃惊的话,“我见过她。”
李锡先是瞪大了双目,续儿眉头紧蹙,接着难以置信的再次问道,“你见过她?”
“嗯。”我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我是真的见过她,她来我们学校找过你,当时你告诉我说她是你表妹,我想也不想的就相信了。只是现在她怎么却成了李锡口中的你的爱人?李锡是没有必要骗我的,那么就是你在骗我,可是你为什么要骗人?如果你喜欢她,你大可明说,我并非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,只要你说了我便会离开的,你真的不应该骗我。
我掏出手机,飞快的打下一行字,“我们分手吧。”然后按了发送键。看着手机上显示着发送成功的提示,全身像是被掏空身无力,我想残肢断腿的痛也不过我如此这般吧。
很快的我便收到了你的回信,很简单很干净的一个字,“好!”就这么简短的一个字,我却花了足足几分钟的时间才看完。可是从你的字眼里,我看不出一丝不舍。我多么希望你能够有所挽留,哪怕就是虚情假意的敷衍也好啊!
我忘记了我是怎么走回家的,我一直呆呆地坐在窗前,望着楼下,只希望很看到那一抹我熟悉的身影,可你却迟迟未现身。
天快黑的时候,我还坐在窗前,我又想起你说过的那些好听的却当不得真的甜言蜜语,我记得你说过,你会一直爱我,永不言弃。我记得你说过,就算所有人都不要我了,你都不会不要我的。我记得你说过,如果某一天,你向我提出分手,我绝不挽留,因为我知道你自有你的幸福。
说了那么多,而你唯一做到的,竟然只有那句,你向我提出分手,我绝不挽留。想到这里,我又开始难过了,眼泪完全不受控制的涮涮涮地往下滴。
【六】
而后的很多个日子里,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,彻头彻尾的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。我悄悄地去过你们教室好几次,位置上空空的,我又问了你们班上的同学,可是他们都说不知道。
我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落罗会找上我,所以当我看到教室外面的她时心瞬间慢了几个节拍。
我戒备的看着她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,一副想要将她看穿一般。她来找我做什么?来向我示威的吗,还是来向我炫耀她的面果或是来羞辱一翻我的不战而败?
我和她就这样彼此打量着对方,最后她终于还是先开口了,“我知道我这样突然找到你,你可能会觉得很唐突,可是有些话我必须向你说清楚。”
我报以她一笑,安静的等待着她的下文。
她又开口了,并且大有语不惊人,誓不罢休的嫌疑,“我已经从李锡口中大略的知道了事情原委,你真的误会了,我和他早已没什么了,他现在喜欢的人是你,我希望你们能够合好。”
我有些迷惘了,谁能告诉我现在这是什么情况?
“可是你上次……”我的话还没有说完,就被她打断了,“我上次并非是来找他的,我是来找我一个朋友碰巧看见他,所以……至于他当时为什么骗你说我是他表妹,我想他大概是不想你乱想吧。”
事情的发展往往是出人意料的,就像现在这样。
【七】
这是分手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打电话给你,可是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,我不死心的又打了一遍,这次没响多久就接通了。
电话里响起久违的我熟悉得不能熟悉的声音,“喂。”
“天恩……”我犹豫着不知从何下口。
倒是你又开口了,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冷漠,“有什么事吗?”
“落罗今天来找过我了。”我说。
“哦。”
显然是受到你冷淡语气的影响,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要如何说下去了。
好一阵的沉默之后,你打破了疆局,“没什么事我挂了?”
“等下。”在酝量了良久的情绪之后,我大有不成功便成仁之气势,“我们合好吧!”
电话里的你又是一阵沉默,然后我听到你轻藐的笑声,“呵呵,不要开玩笑了,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。”
“我说真的,我没有跟你开玩笑。”我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,一本正经的说道。
“抱歉。”然后便传来嘟嘟的声音,你把电话挂断了。
我拿着手机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,就在这时,我收到了你的短信,你的语气是超反常的虔诚,“真的很抱歉,我没法再接受你的爱了。这几天我想了很多,从相遇,相识,相恋,或许我们真的不适合吧。”
【八】
又是一年的夏天,凤凰花依旧开得绯红,像火一样燃烧着整个校园。
我还是会偶尔想起你,想起当初你脸上痞子的坏笑,想起你说爱我时的坚定,我甚至还可以想象到你说抱歉时的决绝。
我的少年,你叫天恩,我的爱情,那是你的恩赐。